饕餮

万物来去都坦荡自由,不必告别

《天官赐福》穿越体(59)

    南风与扶摇也过来看那蛇,道:“蝎尾蛇?”
    谢怜道:“不错。是半月国一种特有的毒物,数量还算稀少,我从没见到过,但也听说过它。身似蛇,尾似蝎,毒性却比这两者加起来还猛烈,不管是被它的毒牙咬中了,还是被它的毒尾扎中了,都……”
    说到这里,他就看见三郎把那蛇盘在手上翻来覆去地折腾,时而拉长,时而压短,时而当成毛巾拧,就差把它打个蝴蝶结了,无言片刻,温声劝道:“三郎,别玩儿它了,很危险的。”

   楚枫:……好惨一条蛇。

   换做是她,怎么会这样对待这种小动物呢?

    当然是烤了啊。
    三郎笑道:“没事。哥哥不用担心。这蝎尾蛇可是半月国师的图腾,机会难得,当然要看个仔细。”
    谢怜一怔,道:“半月国师的图腾?”
    三郎道:“正是。据说那半月国师,正是因为能操纵这种蝎尾蛇,半月人才认为她法力无边,拜她为国师。”
    一听到“操纵”二字,谢怜便觉不妙,心想,这但凡说到“操纵”,那可从来都是一大群一大片的,立即道:“大家现在赶紧先出去,这蝎尾蛇怕是不止一条……”
    他一句没说完,就听一声惨叫:“啊!!!”
    数人纷纷惊叫道:“蛇!”“好多蛇!”“这里也有!”
    黑暗之中,竟是无声无息地爬出了七、八条紫红色的蝎尾蛇。它们来得极为突然,根本不知是从哪个洞里爬出来的,它们也不攻击,就静悄悄地盯着这群人,仿佛在审视这什么。这蛇爬行和攻击都无声无息,连一般毒蛇吐信子时的“嘶嘶”声都没有,实在是危险至极。南风与扶摇两团掌心焰打了过去,一大团烈火在岩洞内爆开,谢怜道:“出去!”

一行人往开阔地带撤去,跑着跑着,谢怜正在想这真是说什来什么,天生扶着的那郑老伯忽然倒下了。谢怜抢上前去,道:“怎么了?”
    那郑老伯满脸痛苦之色,颤颤巍巍举起了手。谢怜捉住他手一看,心下一沉,只见他虎口一处呈紫红之色,肿的老高,肿胀处勉强能看见一个极细的小洞,这么小一个伤口,怕是被扎中了一时半会儿也觉察不了,立刻道:“大家快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伤口,万一有赶紧用绳子扎住!”再翻过他手腕一看经脉,有一条肉眼可见的紫红之色正顺着他的经脉往上爬。谢怜心想这蛇毒好生厉害,正要解下若邪,却见阿昭撕下布条往那老人小臂中央一扎,扎得死紧,阻绝了毒血倒流流上心脏。他动作迅速无比,谢怜暗暗一赞,一抬头,不消他多说,南风已取出一只药瓶,倒出一粒药丸,谢怜给那老者服下,天生慌得大叫:“伯伯,你没事吧?!阿昭哥,伯伯不会死吧?!”
    阿昭摇了摇头,道:“被蝎尾蛇咬中,两个时辰之内,必死无疑。”
    天生一怔,道:“那……那怎么办啊?”
    郑老伯是商队首领,众商人也急道:“这位小兄弟不是给他吃了药吗?”
    南风道:“我给他吃的也不是解药,临时续命的。最多帮他把两个时辰拖延到十二个时辰。”
    众商人都是一片忙乱:“只有十二个时辰?”“这么说,岂不是就只能这样等死了?”“这毒没救了吗?”
    这时,楚枫少见的开了口,道:“有救。”
    众人纷纷望向她。天生一喜,转头道:“昭哥,有救你怎么不早说,吓死我了!”
    阿昭却是不说话,无声地摇了一下头。

   楚枫道:“三郎,你来说。”

三郎道:“如果中毒的人有救,别的人却可能没救,怎么说?”
    谢怜道:“三郎,怎么说?”
    三郎道:“哥哥,你可知这蝎尾蛇的来历?”

于是众人又开始听蝎尾蛇的来历,最后三郎总结道:“就是这种善月草,可以救人。”

 众商人听说了,纷纷道:“这……这种神话传说,当真能信吗?”
    “这位小兄弟,人命关天,你莫要同我们开玩笑呀!”
    三郎但笑不语,给谢怜讲完了便不多说了。天生则向那阿昭求证道:“昭哥,这位红衣服的哥哥说的是真的吗?”
    沉吟片刻,阿昭道:“神话传说,真假不知。但是,半月国境内,的确生长着善月草。而善月草,的确可以解蝎尾蛇的毒。”
    谢怜缓缓地道:“也就是说,被蝎尾蛇咬中的人,只有一线生机。而这一线生机,要到半月国故地里才能获取?”
    难怪有许多路过的商队和旅人,明知“每逢过关,失踪过半”,也还会闯入半月国的故地了。
    并不是因为他们一心造作非要往死里去,而是因为,他们有不得已要进去的理由。若是这一带有许许多多的蝎尾蛇出没,过路的商队,难免被咬中。而被咬中了之后,就非得去半月国故地去取解药不可了。

谢怜在原地来回踱了一阵,一抬头,道:“可能是因为,这里离半月古国太近了……”正在此时,他眼角忽然瞥见了一抹异常刺眼的红色。
    南风与扶摇在这边试着进入通灵阵,别的商人都在忙不迭检查身上可有细小的伤口,只有那少年天生,只顾抱着郑老伯着急,浑然没觉察,有一只紫红色的蝎尾蛇正无声无息地顺着他的脊背爬了上去。
    而它盘在天生肩头,獠牙对准的,却不是这少年的脖子,而是漫不经心站在一旁的三郎的手臂。
    蛇身后扬,突出!
    在那獠牙即将刺中三郎的前一刻,谢怜一手探出,精准无比地掐住了它的七寸。
    以他的手劲,这一掐可以原本直接将这蛇的七寸掐爆,炸它个肝脑飞溅,然而他不知这蛇的血肉是否也带毒素,不敢妄动,紧接着便去掐它的蛇尾。谁知,那蛇身滑溜滑溜的极为难捉,谢怜一捏,只觉一条圆圆软软的冰冷东西从指缝间溜走,下一刻,手背便传来一阵针刺般的剧痛。

楚枫眼瞳狠狠一缩,下一秒直接抢过那只蝎尾蛇,手指上细小的火苗一闪而过,将它的尾巴一节一节地掰了下来。

你要是敢伤殿下,就该做好碎尸万段的觉悟。

谢怜被蛰中了, 神色却是一点未变,道:“大家都留心些, 附近可能还有蛇……”
    话音未落,手腕一紧, 他抬头一看, 却是三郎抓住了他。谢怜微微一怔, 道:“三郎?”
    他之所以这么问, 是因为这少年此时脸上的表情, 真是不太对劲,完全不知该如何用言语形容, 几乎让人有些不寒而栗。
    他紧紧盯着谢怜手背上那一个细小的伤口,这伤口原先当真是跟针扎的差不多,然而毒发迅猛, 手背立刻就是一片巨大的紫红硬块肿得老高, 那一个细小的伤口也被撑得变成了刀口划出来那么大。
    三郎沉着面容,一声不吭, 抓过若邪就用它在谢怜手腕上打了个死紧的结, 锁住了毒血的倒涌。自两人相识以来, 谢怜还从没看过他这幅表情,正想说话,他又从一名商人腰间拔出一柄匕首。南风见状立刻明白他要做什么,右手托出了一道掌心焰,三郎看也不看他,只将刀尖放在火上燎了燎,烤过了,回过头,用匕首在谢怜手背上的创口处又轻又快地划了一个十字,就要俯下来,谢怜忙道:“不必。蝎尾蛇的毒素厉害,吸了也没用的,你当心自己中毒……”
    那少年却是不由分说,抓紧了他的手,将唇覆了上去。不知怎么的,谢怜觉得自己被他捉着的手臂微微发抖。
    那边,扶摇道:“你这也能被蛰中,真是有毒了。他根本不一定会被咬中,你去抓什么?简直添乱。”

楚枫开了口,神情冷得不像话:“怎么?这位公子像是对我弟弟有很大意见了。谢道长的伤因我弟弟而起这话没错,但也不必这样吧。现在当务之急,是去找善月草,而不是在这里互相指责后悔吧?”

她一边说,一边用力将那条蛇的尾巴“咔吧咔吧”地掰下来丢到地上,眼底无端闪过杀意。

谢怜看着那条蝎尾蛇的尾巴惨遭不测,脸上闪过惨不忍睹的表情。

 他另一只完好的手摆了摆,道:“反正不痛也死不了,不要在意了。”
    扶摇道:“你真的不痛?”
    谢怜诚实地道:“真的。已经没有感觉了。”

楚枫突然开口,将那条蛇丢到地上,脸上怒气简直和她“弟弟”如出一辙:“不痛不代表你不会受伤。”

不死不代表你不会痛。

殿下,我以为……这些早在八百年前,你就该懂了。

她说完这一句,三郎终于抬起了头。谢怜手背上的红肿已消,而他唇边一缕血色,目光极冷,视线往旁边一移,移到了地上那条蝎尾蛇身上。只听“砰”的一声凄厉之响,那条紫红色的蛇,生生爆成了紫红色的一滩肉酱。
    众人见那蛇居然炸了,均吓了一跳,但都不知道是谁做的,虽然那血浆没溅到自己,但也甚是惶恐。只有天生还记着谢怜也被蛰了,急道:“这位哥哥,你也被蛰中了啊?你怎么办啊?”
   谢怜紧了紧腕上的绷带,笑道:“好孩子,我没事。还是照旧办,接下来我们要进城去找善月草了。”
    一名商人忙道:“你们去?那我们呢?我们是不是也要派个人去?”
    谢怜道:“你们就不用了,那半月国故地怕是危险重重,多一个人多一份闪失。我们找到善月草之后,会在十二个时辰之内带着它出来给你们的。”
    几名商人纷纷道:“这……这是真的吗?!那可真是太感激了……”“这怎么好意思……”
    然而,谢怜下一句一开口,他们神色就变了。谢怜道:“为了尽快找到半月古国,还想劳烦你们,暂时把这位小兄弟借给我们带个路。”

楚枫没再说话,只是眼神不善地看向阿昭,似乎他要是敢说不就会被她立刻分尸一样。

谢怜又紧跟着加了一句:“但是也怕还会有别的东西来袭击你们,所以,扶摇你留在这里照看他们。”
    留了一个人在这里,算得上是一个他们一定会回来的保障了。众商人终于都点了头,道:“好吧。只要阿昭肯跟你们走。”
    于是,谢怜转向阿昭道:“小兄弟,你愿意帮个忙吗?不愿也没事。”
    阿昭点点头,道:“可以。不过,其实半月古城也好找,顺着这个方向走下去就到了。”
    告别众商人后,他走在最前面带路,谢怜,三郎,楚枫与南风紧跟在后面。走了一阵,谢怜开口问道:“阿昭,这一带常有蝎尾蛇出没吗?”
    阿昭道:“蝎尾蛇并不常出没。我这也是头一次见。”
    谢怜点了点头,不再发问。事实上,他在半月国附近也住过一段时间,这也是头一次见到蝎尾蛇,因此,这个回答,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。南风则觉察了他的用意,低声道:“你是怀疑这个阿昭?”
    谢怜也低声道:“反正把他也带出来了,盯着就好了。”
    若是在以往,先跟他说话的必然是三郎,然而,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那事,此时,那少年的脸色依旧不太好,一语不发。谢怜也不知怎么回事,没法和他说话,只得走路。
    五人在莽莽戈壁中行了小半个时辰,风暴已经远去,没有风沙拦路,脚程很快,渐渐的,路上能看到一些生存得极为艰难的杂草,长在沙与岩石的夹缝中。太阳快下山时,谢怜终于在天边看到了一座古城。

楚枫道:“这是半月古国吗?”

谢怜道:“是。”

穿过瓮城,几人便正式进入了半月故国的地界。
    过了门便是一条大街,依旧是又宽,又空,两侧尽是些断壁残垣,破烂房子、破烂石头、破烂木头。兴许是叮嘱惯了,阿昭道:“诸位都小心,别乱走。”这四人自然是不用他叮嘱这些。大抵是这古城和他心中的半月国相差甚远,南风疑道:“这就是半月国?怎么这么小,比一座城都还不如。”
    谢怜道:“沙漠小国,绿洲有多大,国家就有多大。半月国在鼎盛时期也不过一万人左右,真的就只有这么大了。人多的时候,也还算可以了,挺热闹的。”
    南风观察一番,道:“打这个国,大概就是几天的事。”

楚枫嗤笑一声,道:“那可不一定。”
    谢怜摇了摇头,道:“南风,你不要小瞧了半月人。虽然他们国民只有一万人左右,但是军队却常年保持四千以上。他们男多女少,除去老弱病残,再除去耕作的农人,剩下的男人几乎全都参了军。而且半月士兵简直恨不得个个身高九尺,个性勇猛好斗,拿着狼牙棒,他敢胸膛插着刀往前冲,难打极了。”
    阿昭似乎略为意外,看了一眼谢怜,道:“这位公子像是知道不少。”
    谢怜保持微笑,正要随口扯一扯,这时,南风又问道:“那个墙是什么?”
    他指的,是远处一个巨大的黄土建筑。
    说是建筑又似乎不大对,因为严格地来说,那只能称之为四面高大的土墙围起来的一个东西,没有门,也没有屋顶。只有四面土墙,每一面都在十丈以上,墙顶插着一支杆子,破破烂烂的不知是旗子还是什么东西在随风飘摇。不知怎地,看得人心里有些微微发寒。
    谢怜回过头,看了一眼,道:“那是罪人坑。”
    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,南风皱眉:“罪人坑?”
    沉吟片刻,谢怜道:“你可以当它是个监狱。是专门关押有罪的人的地方。”
    南风道:“连门都没有,如何关押?难道直接从上面投下去吗?”
    谢怜正在想要不要说,三郎忽然道:“扔下去。而且,底下全都是有毒的蛇蝎和饥饿的猛兽。”
    听他终于开口说话,谢怜心下一松,看了他一眼,然而,三郎与他对视片刻,却是移开了目光。南风骂道:“这他妈哪里是监狱!这根本是酷刑,好生恶毒。半月人不是脑子有病就是凶残成性。”
    谢怜揉了揉眉心,道:“也不全是。半月人里也有挺可爱的……”这时,他忽然话头一卡,凝眉道:“等等。”

  其余四人果然停了下来,谢怜举起手,道:“你们看那坑上面的那根杆子,是不是吊着一个人?”
    太阳西沉,夜幕降临,距离又甚远,很难看清那杆子上吊的到底是什么,但是,稍稍走近一点,看吊着的那物的轮廓,分明是一个瘦小的黑衣人,衣衫破破烂烂,被吊在罪人坑上,像一个烂娃娃一般,被风吹得摆来摆去。
    三郎道:“是。还是个女人。”

楚枫微微把脸扭开一点,像是受不了了一样。

半月......

谢怜以为她是看不得这种恐怖状况,道:“楚姑娘,你还好吗?”

楚枫低声:“多谢道长,我没事。”

怎么可能呢?

那上面挂着的,是半月啊。
    阿昭一见那里吊着个人,脸色微微发白。这幅情景,极为凄厉诡异,竟是令镇定如他也受不了。正在此时,三郎微一侧首,沉声道:“有人。”

 

求评论。。。。。。卑微。

我再次为蝎尾蛇默哀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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